Jeremaih.

有生之年,能遇到很多善良而又对自己好的人,实属不易。

喜欢我的,谢谢你,不喜欢我的,也谢谢你。

【GGPG】Erica

进入MACUSA,和不熟悉的人冷着一张脸打招呼,打开用漂亮花体字标注的Percival Graves姓名的白色原木门,夹裹着从门口进入的冷风与未关闭的窗户对流吹翻了桌子上的几张纸。

反身关上门,弯腰捡起来地上被吹飞的纸张,大拇指不小心蹭过的地方是碳素标注的图标,黑色的圆形指纹按压着德国地图的图案,蓝色墨水羽毛笔在下方写着——不存在。

Gellert Grindelwald.

“笃笃笃——”

慌乱之中,Percival的胳膊肘碰倒了桌子上不熟悉位置上摆放的镀金小花瓶,它跟着掉到了地板上,“啪啦”的摔碎,碎片向四周散开,蹦到了门口,又再门被推开后再次移位到衣架的一脚处。

Serafina Piccorry站在他的门口,她光洁的额头上整齐的没有杂乱的零碎头发,冲着Percival点了点头。

“Mr.Graves,我相信你的那些……记忆没有捏造的成分,所以,现在你不再是安全部的部长了。”

话语间,Percival看着自己门上的标注扭转直接成为了另一个人的姓名,他低下头,喉咙里发出来“咕噜”的笑声,那就像支离破碎的喉咙灌进风那样的难以入耳。

Serafina还算是给他脸面,实际上更直接说是照顾MACUSA的脸面,通过冥想盆看到他那些记忆的人只有Serafina身边的几位部长。

“我需要你在半个工作日内收拾好所有东西。”

Percival转过身将那些白纸放在一起,竖起来双手拿着边缘在整齐的书堆上磕了磕,象征性应了一声。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除了刚刚被打碎的花瓶,所有一切和他离开以前,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着脚边落在了地面的那支不知如何保存到冬季的花,放下手里的纸,弯腰把开了的花捡起来。

那是万岛之国挪威的国花——它的叶子又细又小,花朵也是出奇的袖珍,每一朵花都是铃形,直径还不到半公分,玲珑无比。

在冰天雪地的北欧,叶落花残,小小的花朵,在冰封的荒原倔强地生长,漫山遍野,从不凋萎。

欧石楠。

——————

“吕……讷堡?”

橘黄色的灯管下,黑色床单的大床让人的后脊梁完全的松弛下来,但是精神仍旧如同上了箭的弓弦一样不敢放松。

Percival用力的把脑袋偏转到衣柜前的一侧,拗口的重复着刚才听到的话,瞪大眼睛看着金发逐渐变黑,身体骨骼也赫然收缩了一圈的男人。

他正冲着镜子,张开嘴,左右扭动着脑袋,用右手的食指飞速的敲击着门牙,转过身的时候还不忘记夸奖了一句Percival有一副好牙口。

男人穿着他的睡衣睡裤,左腿的裤腿还打着褶皱,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他的卫生间——隔着床一米开外的内部嵌套小浴室,撸起来袖子的动作放慢的就像卡了磁的录像带。

Gellert Grindelwald.

“是的,我的家乡,吕讷堡,德国北部的一个地儿,在伊尔默瑙河畔,汉堡的东南。”

他轻佻回答的同时给袖子挽了一个好看的形状,拉开了被吓得不能开口的镜子,后边摆放着Percival的洗漱用具。

Gellert抬着右手攥起拳头伸出食指,身体前后摇晃了几下,点兵点将一样的找到了剃须刀。

“Mr.Graves,你有一个糟糕的品味,我得每天清理清理你的……唔,我的胡渣。”

Gellert右手握着剃须刀,左手向左边伸开,Percival近乎感觉到了魔杖从桌子上飞起时那带起的空气爆破声音。

“接下来,坦诚相待,Percival Graves,我得给你洗个澡?”

不得不说,Gellert天生带着骨子里发出来的两面性,说出来的话带着毫不在意的调笑,眼睛里感情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起伏。

一个懂得隐忍,蹲在黑暗的毒蛇正在伺机而动时,会让人防不胜防,不可战胜。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是Gellert洗完澡,嘴里塞着施了魔法牙刷,一旁漂浮着装满水的水杯拉开门时听到的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

他挑了一下眉头,没想到这个和那人有着同样名字的男人还有这么强的抵抗力,这也让他当初没有杀掉这个男人的理由多了一份事后的余兴。

“你的姓名,你的身份,你的外貌,还有你的心?”

Gellert吐掉了嘴里的水,甩了甩手指,牙刷落在水杯里碰撞发出了“叮当”的声响,他坐到了床边歪着头好像思考了一段时间,等到Percival平息了刚刚用力说完话后的喘气,他猛的转身捏住了后者的下巴,低下头凑的很近。

Percival因为惊讶长大了眼睛,瞳孔颤抖中盯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凑到前边,顺道还用嘴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你心跳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好听。”

Gellert抽开身子坐直,熄灭了台灯,起身绕到床的另一端,把后背给了Percival,他的声音幽幽的穿越了空气阻隔进入了Percival的耳孔。

“北美,有我想要的。”

——————

Percival压下心里的讽刺,把花放在了桌子上,抽出来已经离开自己手中许久的魔杖,对着花瓶的碎片释放了一个复原咒,花瓶的碎片反转过来贴合着,快速的变回了原有的样子。

Percival望着没了水的花瓶,又扭头扫了一眼生机勃勃的欧石楠,在窗外第一朵雪花飘落的时候汗水不自觉的浸满握着魔杖的手心。

Gellert Grindelwald.

该死的,让人烦恼的黑魔王。

“啊啾……”

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坐在汽车上,向右侧过脑袋看着街边的透明玻璃窗,左手手向前打着了汽车,对着倒车镜整理好了自己金色的头发,扣好他的圆边帽子,将车调转了方向。

回到家,所有的物品还摆放的像往常一样,叠的整齐的衣服摆在床头,平展的黑色被单,躺过的枕头上还有那人喜欢用的泡澡的香味——小小如同满天星的粉红花朵,清香逼人。

——————

那人一边敞开着门泡在浴缸里,一手看似优雅的拿着用透明高价杯装着的蜂蜜水,另一只手在空中滑动,那些花瓣从他的皮箱里飘出来,缓缓的在空中乘着风的劲头在他坐起来伏在桌边进行报告汇总时的鼻尖划过,还落下来一片在他的笔记上。

“学会享受生活,Sweety teacup.”

Percival抿紧嘴唇,还在不停的书写着,看着泛红的手指他却只能保持着同一动作,除非生理需求,他没有任何自由——魔法的限制,抬手沾了沾一旁的墨水,羽毛笔提过时一滴墨水砸在花瓣上,他则狠狠地在报告上写着【批准】。

再抬头是Gellert一口饮下泡着花瓣的蜂蜜水,将杯子倒着夹在关节分明的手指里,站起身跨步从浴缸里走出来,水滴在他有力的身体上滑落,再落到地板的瓷砖上,Percival脑海里祈祷了一次他就此摔倒脑袋磕在浴缸上的愿望因为对方走近,将杯子放在他面前而落空。

他绕过桌子,走到椅子一侧,拿过Percival口袋里的魔杖,对着椅子挥动了一下,在Percival不能回身的感觉里,身后的靠背莫名的消失,换来的是一个还带着潮湿的温柔怀抱,浸湿了他的睡袍,呼吸在他耳边清浅而又绵长。

“——求你,停下来!”

他余光里看到了那根魔杖后的手臂绕过了他的下肋两侧,左手拉开了睡袍上的活结,右手拿着的魔杖顺着敞开的睡袍向下划去,停在了两腿的腿根位置。

“安心,小家伙……”

在咒语被发出以后,Percival享受了半秒钟的自由落体和脑袋撞在地板上的半分钟眩晕,迷糊的视线里他被人用力的抱起来,用一种相当被羞辱的姿势抱着送到床上,耳侧还有发自对方胸腔的震动——笑声。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亲爱的部长先生。”

衣服披在了Gellert的身上,着装整齐的他用魔杖轻轻拍了拍床上被单下人的侧脸,歪着头挑起一边的眉毛,模仿着英国贵族的咏叹调,扭过身子走到了桌边把缩小的椅子放大,放下魔杖从抽屉里拿出来他的数独游戏书打开,靠在椅背上一边等着头发干,一边翘起来一条腿看起来。

Percival发誓他不想去揣测Gellert的日常生活,但是他看起来生活的非常规律——早起,正常的早饭,心情不佳的时候他可能不在咖啡里放糖,去工作以后会给他开放自由,但是仅仅限于这个房间,可笑的他的住宅里,如果他逾越规则的任何一条,对方都能在一下秒移形换影在他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对方嘴里的死亡咒语——阿瓦达。

下班结束,回来乱丢衣服,晚餐吃的像是最后一餐一样丰盛优雅,顺带着他也会被强行要求摄取食物,Percival不明白Gellert要他活着的意义,直到后来他在对方的梦呓里听到了些什么,而那段记忆,被他所在了记忆的最底层,就像他不知道对方让他活着的原因一样,他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不晓得这个只属于他的秘密。

随后他洗澡,用他的那些花瓣泡澡的同时还泡茶喝,等待头发晾干的时候他就会看看他的数独书,Percival的日记本,或者吃水果,他最喜欢的事情是喜欢把没有削断的苹果皮拿到躺着的Percival身边献宝一样的吹嘘着他削苹果的技术,并且同时切下来一块塞在Percival嘴里,自圆其说的表示苹果让人睡得会更好。

他不像个巫师,还不像人们嘴里恶狠狠又虚伪的贵族,更不像一个破坏一切的黑魔王。

他像一个孤独了很久的普通人,Percival想,这也许是他能够活着的原因。

Percival拉开了浴室的推拉门,两件浴袍只剩下了自己的那件挂在挂钩上,空了的挂钩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手纹回路纹理,这让他想起来他们在浴室里的那个说不上来是个吻的亲近,他向后躲着,对方前进着,嘴唇碰到自己的,又笑着后退。

他的眼神空洞,像是回忆什么,又像是陷入了痛苦。

Obscurus,Credence Barebone,那是一种危险的生物和一个男孩的名字,Percival知道Gellert很在意这个,从他在在墙上地图上圈出来那些标注就能够想的清楚。

“我曾经……”

他合上黑色马克笔的盖子,把笔扔在盒子里,背对着站在那里的Percival,他金色的头发微微的在秋夜里被窗口出来的风拨弄乱,他扭头看着窗户走了过去合上窗户。

“我以为你会问的。”

静默了一两秒钟,Percival清了清喉咙,开口问道:“曾经如何?”

Gellert一边关窗户一边压低声音笑着,仿佛达到了目的一般,Percival在心里嘲笑他的小人得志模样。

“一个女孩和他的哥哥们,还有我,我……像神曲一样长的故事。”

“我以为你不信教。”

“我是不信,我不信任何人,我信我自己,但我那一次,做错了,我失去了我的……朋友,我的……”

他看起来孤独并且寂寞,Percival皱眉想到,但是他告诉自己他不该这样的敏感又充满同情心,他们是敌人,他应该找出任何时机来逃脱,在趁机给他一个咒语。

“我得搞清楚,必须清楚,他们,她还……”

他在自己面前背着手转圈,像个老人一样,他脸色苍白的转过头,凑到了Percival的眼前,揪住他的衣领几乎要把人提起来。

他们额头相抵,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复杂的情绪盯着他,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张张合合。

“我得弥补,怎么弥补!我得……”

Gellert捧着他的脸,用力的亲吻着,想要证明什么似的,他的嘴唇不带温度,冰冷并且单薄,这让Gellert笑起来的时候用带着一些狡黠,Percival不能动弹的想着。

他惊讶于自己对于被吻的反应像是预测到一样,不过就Gellert从来捉摸不透的办事手法做出预测是不可取的。

对面的逐渐冷静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呼出来,他抬手拉了拉束紧的睡袍领子,眼神看似一条毒蛇,这让Percival想起来他尝尝喝的花茶那种花的模样——蛇眼。

他的后背开始颤抖,Gellert走近他解开了他的睡袍,他感受到睡袍从皮肤上滑落的触感,那人低下头鼻尖蹭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顺过他的肩胛骨,最后变冷的消失在肋骨附近。

Gellert的手搂着他的腰,手指冰冷,呼吸绵长,下一秒的场景变得杂乱无章,他感到了亲吻灼烧着,身体纠缠着,言语在耳边清晰又模糊。

“心不说谎,Percival,承认吧,你喜欢我……”

那个时候Percival的脑海里只有一个观点——Gellert的眼睛很蓝,像辽阔的天边尽头。

——————

Percival一把打在了浴室的门上,半弯腰喘了一口气,慢慢的跪倒在了地板上。

他知道,Gellert最喜欢一望皆空,他大概早就知道他的那些记忆会被人看的一清二楚,那些能看到的,羞辱性的,让人面红耳赤的他都让他记住一些,可是最重要的都会清理的一干二净。

抬起头,近边是颤抖着的拳头,不远处的床边突兀的放着一个小盒子,压在床脚边,Percival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拿起来半生锈的铁盒子放在坐下来后的腿上扣开盖子。

里边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Gellert年轻的时候,他拿着一束殴石楠冲着照片这面的人递了递,他的嘴角带着不可一世的得意笑容,似乎任何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笑容一样。

Percival突然笑起来,压低声音,吐出来一个名字。

Gellert Grindelwald.

铁盒子突然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他一手捏着照片,一手扔出去了盒子,盒子在半空中变化成一张纸一样,慢慢悠悠的飘到地上。

Percival伸了一下手,纸片飞在手里,他握着一张船票和一张照片,就算现在站在吕讷堡,他的手心里依旧拿着它们。

不远处的教堂里演奏着福音曲子,风琴的音乐由远及近,绿色的枝叶和由浅入深的粉紫色殴石楠,深蓝色的天空。

漫山遍野,粉色绿色中石头的小径在太阳初升后,被阳光洒满金色,身后突然带起的风让Percival的风衣被吹反了一下,他还没有转过头,就被抱在一个温热解释的怀抱里。

那人把他的围巾自作主张的一手缠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贴着他的侧脸。

“Erica.Verrat, Einsamkeit, glückliche Liebe.”

耳边不同于英语的话语带着不一样的魔力,Percival捏紧了手里的照片,望着满山的欧石楠。

“背叛我,你就得习惯以后都要与孤独长相厮守,Percival……”

他笑着搂紧怀中的人,扭过头看着开过来等了一夜沾满露水的黑色车子,闭上了眼睛。

欧石楠,背叛,孤独,幸福的爱。

——————

【彩蛋】

“Percival,我的袜子到哪里去了?!”

Percival一边刷牙一边看着起床气十足的黑魔王正穿着一条内裤绕着双人床找一双袜子。

“我昨晚在你对我进行非法活动之前把它们洗了。”

Gellert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又躺了回去,嘴里嘟囔着:“谁让你这安全部长长的一点儿都不安全。”

在Percival拿了一双干净的袜子扔到他脸上之前,Gellert用枕头将袜子拍了回去。

“Gellert——!”

“啊哈,典型的巫师之间的对决,my sweety,你要挑战黑魔王?”

Percival发誓,他没法承认这个像三岁半的孩子叫做Gellert Grindelwald,别称黑魔王,此刻对方正穿着内裤站在床上,拿着一根魔杖对他指指点点。

看到镜子里全身都是痕迹的自己,他掏出来——毛巾扔到了Gellert脸上。

“你给我起床!”

——————
【Erica】:艾利卡,欧石楠的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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